策爻

米虫式挺尸

素冠【四】

年操,私设,oo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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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汉,酒娘,红,书生,酒,血,文若……文若,血!

郭嘉猛然睁开眼,恰是子夜时分,月光朗照入窗扉,清亮软濡的像是新酿的青梅酒,熟悉的疼痛——陪伴过他漫长岁月,依旧锥心刺骨。

覆在他眼前的刺目的红,血红,他默念符咒按下澎涌的气血。

郭嘉闭上眼,脑中隐隐现起师父说过的话,在黑暗中自嘲的笑了,再睁开眼时仿佛被月色洗礼过一般,眼睛清澄明亮,好像真的再无痛楚。

他的手腕动了动,不出所料摸到了荀彧的手,他在黑暗中勾了勾唇,就这么安心的沉沉睡去。

郭嘉在一个时辰后又醒了一次,这次不是疼醒的,一开始觉得胸闷,后来只觉得有尖锐的东西不断的戳自己的脸,发出了熟悉的噪音。

等等,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……

郭嘉睁眼一眼气的差点又吐血,一只仙鹤就这么稳稳的停在郭嘉胸上,仙鹤和郭嘉大眼瞪小眼的两相对峙。

“臭道士的鸟怎么又长肥了!”

他从仙鹤腿上竹筒里抽出了一小段布条,看过之后不耐烦的点火烧了,郭嘉恨恨的转头看那只肥鹤,仙鹤早已察觉了郭嘉的意图,不等他甩将出去,剑也似的冲出了窗外。

郭嘉收回了视线,看见荀彧俯趴在床沿熟睡的侧颜,想昨夜也许真是累极,有些心疼,又有种畸形的喜悦。

想他无时无刻不看着自己,为自己奔波,为自己劳心,
然后亲自好好疼宠他——他的文若。

他这么想着 手指慢慢摩挲上荀彧脖颈的伤口,伤口本就不深,现在已然结痂了,他看着微明天色下皓白的脖颈,初合的伤口,不知怎么有种想要舔舐的冲动。

“你有什么资格做这种事,他在你面前受了伤。”郭嘉近乎冷酷的想。

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手下动作也不自觉的加重,荀彧皱皱眉,仿佛是要醒来,郭嘉连忙收了手,停在原地,看着荀彧紧皱的眉峰慢慢又舒展开来。

然后极温柔的讲荀彧抱上了床,掖了掖被子,起身寻了笔墨,笔落行云。

写毕,将信笺压在刚从厅堂里叫的一壶热水下,他转头看向窗外,天色将明未明,已有鸡犬的鸣声渲染明朝,可以想见,待天色大亮,又是怎样一副盛大的光景。

——聪敏如荀彧,也当明白他的意思。

郭嘉在暧暗的夜色里站了许久,终于一背身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
荀彧向来是起的很准时的,但独独今日晚了,意识朦胧之间只当自己尚在山中的岁月,他起身,漱了口,然后到了杯热茶暖胃,直到一股清浅的暖流下肚,他的意识才一点一点回拢过来,险些将热水都翻将出去。

昨日的记忆重归脑海,荀彧转头,发现身旁空无一人,心下一紧,看到桌上有一简书。

“不言离别,终有一别,等文若醒来,奉孝约莫以于去往邙山的途中,臭老道有事急要我回去,阿若想我,就来只你我知道的小筑。——奉孝”

“原来走了。”荀彧摸着温热的杯壁,想奉孝大约才离开不久。

他想起昨日厅堂里的郭嘉,面无表情的手刃一人,想起他嗜血的、甚至有些疯狂的瞳孔,恍然间与多年前的记忆重叠。

——冷,只觉得寒意从心底里泛出来,不是害怕——更像是一种无力感。

他……竟什么也做不到。

也许,回到师父那里……是最好的方法。荀彧眉峰紧皱,仰躺回床上。

无力苛责转为自恨,隐隐的担忧,无端的失落,又有几分矛盾的罪恶的庆幸——

郭嘉终是明白他的,断了矛盾的见面,无言的相对。

也从来不曾问他要去往何方。

接下来漫漫前路究竟去往何方,又如何去走。

他在心底默叹,意识迷惘的飘向窗外。

客栈的街巷间是商贾小贩的叫卖吆喝,酒娘用桃花新酿的一坛酒香,恍然依旧在深长的巷子中绵延;天光大亮,市井人,江湖客,依旧在长醉之中打揖问好;撒丫子的猴孩儿们纯粹的欢笑,生生催开了春花新芳,草木葳蕤,苍穹之下一片生机蓬勃,平安喜乐。

佛家有顿悟一说,也是在那一瞬间,荀彧多日以来的迷惘终于撕开了一道豁口。

漫漫的阳光洒进,他突然明白了——他所守护的——也不过是这平安喜乐,一世清平。

荀彧低头,只觉千头万绪却不知作何表情。

郭嘉……

荀彧收整好东西下楼,已是辰末,他向店小二儿打听,酒娘和那书生已经离店启程了。

竟没来得及道谢和道别,昨日一场闹过,若真没有他们的相助,这些都由他一人来做,怕还要耽误些时候。扶郭嘉上楼,去请大夫抓药熬药,善后酒馆的损失,两人皆是不遗余力。

那名书生后来向荀彧自我介绍道他姓钟繇字元常,长得稚气可爱,一看便是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。

那酒娘未说名字,是个极烈性的,真性情的女子。

与两位小友有缘萍聚,想是大幸——既然未言离别,那么望终能再聚首。

荀彧豁然推开门,骤起的狂风灌进店来,他就这么缓缓的,走进日光之中。

 
公元191年,关东军盟主袁绍麾下谋士郭嘉、荀彧弃官离营,时隔董卓入京乱政,血洗洛阳已两载,关东联军帐内觥筹交错,汉家天子流亡于野,郭嘉形迹世俗鲜有人知。荀彧安顿宗族,独自上路,另觅明主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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