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爻

米虫式挺尸

素冠【五】


不好意思,原来标号错了,结果发重了(。’▽’。)

【合掌】

这一章夏侯惇上线【依旧私设,年操……】

很多笔芯





洛阳城郊。

尸体,血液,死亡。

即使阅遍千卷万书,也不如亲见的那一刻震撼,董卓的屠戮之下,血腥之气尚未散尽,饿殍遍野,累累的白骨,干涸的鲜血,流民的恸哭,怀抱着死去的孩子的母亲——眼中的绝望与死寂。

怵目惊心。

越靠近洛阳城中心,情状越是凄惨,那么城中又该是怎样一副景象。

荀彧缓缓闭眼。

  天地间一片肃杀,日光焦灼,草木萎软。

荀彧驻足,隐隐觉得有目光灼灼,犹如芒刺在背,他摇摇头,暗笑自己多想,忽听得背后穿风破空之声,肩胛已刺进了一只短镞。登时一种钻心之痛,疼的几乎昏过去。

一个穿着粗陋的土匪从灌木中跳出,急不可耐的扯下荀彧身上的包袱,在手上掂了掂:

“哈哈,今儿运气真好,逮着个有钱的!”

“头……我们抢了赶紧走吧,这里…这里怪吓人的……!”一个矮瘦的男子跟在身后语气害怕的有些发抖。

“没出息的东西……要不是爷今儿迷了路,会钓着这么条大鱼吗?”

“头…头……你,你……”

“好好说话,被吓得结巴了?”

“头!你…你身后…有人……”

“有人?就算是董卓不也是土匪头子!敢在老子游盗头上动土么?!”

  “哦?”

  “妈呀!”那土匪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人,吓得一下跳起来,定睛看见一身材颀长的青年,一条深蓝色头巾覆在额前,淄棕色戎装干练英气,却是初及弱冠模样,又耀武扬威起来:“臭小子……敢在你爷爷……”

  一柄狼牙棒横扫,在那土匪脖颈边上堪堪停住。

那土匪的表情僵在原地,惊恐的斜瞟着狼牙棒上的尖刺。

“少……侠!少侠饶命……”

那青年侧头看荀彧一眼,荀彧顿了顿,点头。

男子手腕一挽,收了武器,居高临下看着跪伏在地的两个土匪,冷哼一声:“东西留下,滚。”

“是!是!多谢少侠!”两个土匪把包袱留在地上,立马惊恐的跑远了。

青年转过头来看着荀彧:“先生怎样了?”

荀彧皱眉摇头:“无事,多谢。”语气看似平淡礼貌却带着无言的疏离。

“呵,先生误会了,我与那董卓逆贼没有关系。只是刚好从这里抄近路,接着那小人的话出手罢了。”青年说着抱拳行一礼,一副江湖作派“我叫夏侯惇,字元让。”

荀彧低头一敛眉,勉力忍痛,躬身郑重的回了一礼:“方才误会……请恕在下无礼……阁下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。在下荀彧,字文若。”

“小事小事,倒是先生的伤口……我知道最近的医馆,看你一个人走路,若不嫌弃,可以载先生同去。”

荀彧侧头看向自己肩胛,伤口看上去很重,鲜血渗出衣服来,自然是痛极:“那么……劳烦阁下了。”

“恰巧顺路,你这样……要不要我扶你上马?”

荀彧摇摇头,低头咬唇忍痛,眉头紧皱,接着翻身上马,还是不慎扯到了伤口,眉头皱的更紧。

“再忍耐一下,马上就到了。”利落的黑马一个前冲,卷起了漫天的飞尘。

洛阳城郊,医馆—— 荀彧刚刚包扎好,正在医馆门前的竹椅上休息,夏侯惇寻了些马草极耐心喂给他的黑马。
荀彧侧头,微微笑了:“想必阁下定是十分珍爱这匹黑马。”

“没错,这匹马是我父亲送的成人礼,但是送给我之后,我就被赶出家门了。”

“这是……为何?”

“父亲说:夏侯家的男人,不是养在圈里的驴子。”

“这话倒是……颇为别致。”荀彧抬手掩了笑意。

夏侯惇停了喂马草的手,认真的看着倚坐在竹椅上浅笑的荀彧,半晌之后问道:“先生,是不是出身名族?”

荀彧轻敛长睫,摇摇头:“不敢,寒门小族罢了。”

夏侯惇笃定的点头:“那一定是读过很多的书!”

“……少侠何出此言?”

“父亲说,读书人自有一段风流态度……可惜我不爱读书……从小就是!还挨了不少板子!”夏侯惇越说道后面声音越小。

荀彧目光飘向远处 仿佛勾起了什么遥远的回想,许久之后才淡淡回道:“令尊所言有理,如此这般也是爱子心切。”

“我偏不信!练武多好,有了问题先理论,再不行就打一架好了,谁赢了听谁的,岂不爽快?!”

荀彧又笑了,笑意宛如温水,清明却是温柔的,他点点头:“少侠言之凿凿,荀某竟无力辩驳了。”

“盐汁…造造……那个…先生,你可是饿了?”

荀彧低眉清咳一声,却也掩不了嘴角的笑意:“……少侠当真风趣,我的意思是,你说的很有道理,我都说不出反驳你的话了。”

夏侯惇在荀彧知道自己又闹了笑话,面色微红,挠了挠后脑,过了片刻,竟被自己逗得大笑起来。

荀彧不由得被感染,慢慢放松下来,漫漫问道:“那元让,准备接下来如何?”

提到将来,夏侯惇好像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窘迫,激动起来:“接下来我要去投靠族兄夏侯渊,听说他跟着族中一个将军起事,现在南征北战,好生威风!”

荀彧点头:“少侠颇有志气。”

夏侯惇咧嘴笑了,他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抱负,望向远方,忽然目光一顿,有些惊讶的抬起手指向小道的方向:“先生,你看那是……”

荀彧顺着夏侯惇所指的方向看去,隐约注意到,在将垂的暮色里一个身穿黑红色袍胄的青年,他手支着一柄漆黑的长槊,每一步都很沉重。

随着他走近医馆,荀彧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,原来那黑袍——竟是被鲜血染透了红。简陋的盔胄已经破烂,胸前一条深长的伤痕血肉翻将出来,在腿上,臂上深深浅浅的刀剑的划口,青年的手紧紧攥着槊杆,指骨已然发青。

他拔出了腿中的最后一根箭——他竟是靠着这份非人的疼痛才生生撑到了这里。

夏侯惇由衷的赞道:“倒是个血性的汉子!”

终于,那条腿终于不能再支力,即使他勉力撑着也终究还是单膝跪了下来,手中长槊不倒,磐石般插入地面。

即使如此,他的头颅始终高昂着,明明浑身浴血,眼睛却没有血色,黑白分明里,只有与生俱来的桀骜,澄明傲气,不甘心地像是力竭犹斗的孤狼。

——荀彧记住了这双眼睛。

“呀,爹爹!这里!这里有个伤的很重的人。”医馆的老翁家小女儿清脆的叫了起来。

一阵鸡飞狗跳,医馆家婆子和小女儿将浑身是血的青年扶进了医馆之中。

“好厉害,竟然受这么重的伤还能,一个人走到这里!”夏侯惇震惊的看向从小道到医馆的道路上零星撒着的血液,口中喃喃道,说着转身就想走进门去。

荀彧站起身来:“元让,还是不要去了,一来别人重伤时观看实在不礼,二来,还会搅扰医者的施治。”

夏侯惇回头,看看荀彧,又看看医馆,苦恼道:“可是我真的很想认识这位英雄啊!”

荀彧笑了:“今后有缘自会相聚;无缘也能感其英武,长留记忆。不都是很好的?但你去打扰别人治伤,倘若有了意外,是你和他的不幸;倘若平安无虞,英雄醒来后也要怪你无端耽误,岂不都是你的罪过?”

夏侯惇挠着后脑,浓眉紧皱:“……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。”

荀彧上前把辔绳递给夏侯惇,笑着调侃了句:“走吧,先去找个住处,在下今日耽搁了少侠的行程,可不能再让你露宿街头了。”

“说的也是,都这时候了,走!快饿死了!我知道最近有家客栈的酒菜特别好吃。”

两人便在这落日的余晖下,且说且笑的走远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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